90後的丫頭( 中)

上次寫到90後阿妹因媽媽入了醫院大哭的事, 其實還未完結。

男友說︰「妳連Counselor都撈埋, 辛苦了...」我記得那一天是上兩個星期五, 不經不覺已經十多天了。90後阿妹說︰「媽咪突如其來的入院, 是肺炎, 佢好危險呀。」我當時一邊安撫她, 其實心裡也替她做最壞的打算, 想起阿妹那麼後生也許要面前生離死別的事, 我也濕了眼, 然而作為一個上司又怎可以讓下屬看到自已哭呢? 於是, 吸一口氣, 讓她下午放假去。

為免她胡思亂想比車撞到, 我與她都保持連繫。當她到了醫院, 把現場都形容我知, 我可以想像那是怎樣的一個情況。她哽咽︰「媽咪已經昏迷了, 全身都插滿了喉, 身邊部機bibi響, 像是呼吸不到那樣...」 其實從小到大都沒有住過醫院, 雖然有探過病, 但仍無法想像現場會是如何的哭哭啼啼, 只依俙記得我祖母講過入得醫院就出唔返黎。心裡想起阿妹要承受如此沉重的消息, 情急智生想到轉移視線, 叫她要照顧爸爸和家姐, 叫她不要在媽咪面前哭。

這個阿妹對家人好到不得了, 平日放工回家吃完飯後會帶阿媽去散步, 星期六日亦會煮飯做家務, 又會每星期六倒塔咁早去陪外婆飲早茶和耍太極(!), 我成日也叫她要識下男仔, 生活圈子窄成咁又點可以嫁得出？她卻說︰「家人才是最重要。」我說︰「係好重要, 但唔需要佔用妳百分百的空餘時間呀...」我真的無法想像她為何會這樣, 畢竟也是個90後。有時, 她還會做一些婆仔到不得了的事, 如去$2店(!!)買平野, 又去買幾十蚊的婆仔衫(!!), 然後回來告訴我買到平野。

過了兩天假期, 90後阿妹面容憔悴的回到公司, 我一問候她又大哭起來, 我叫她要振作和堅強一點。老實說, 也許連我自已也無法處理好這麼大的考驗, 又叫她這麼年輕又如何承擔得起？我不知從那裡來的勇氣, 跟她講到耶穌來。我說︰「妳別太擔心, 人生死有命, 每個人都有自己面對死亡的一天, 可能明天是你或我也說不定。人生, 要說生死, 就是信仰層面的事。」說真的, 我們既不是醫生, 也沒法叫人起死回生, 甚至連自己的生命就像馬航客機那樣, 根本連要死也是不得已的。我就是這樣把我的神介紹了給她, 也教她在很慌張忙亂的時候就禱告, 因為祂會指引當行的路。

想不到, 神蹟就出現了在她性命危殆的媽媽身上...

感謝天父。

由Online到Offline

「妳我終於以這個形式交談, 哈哈...」這個終於出現了。

我還以為沒有這樣的一天, 是期待很久的一個時刻。是的, 很期待, 但不是掛念(^^)... 這個我還懂得分, 便是這種有點像交換日記一般, 一來一回的對話, 有點遠又有點近的一個人。

這個BLOG原本是因為逃避而建成的, 從前的BLOG有我的名字, 有我的故事, 曾經他也說過喜歡讀我寫的東西, 那是屬於我們的故事。後來, 有一天, 他說︰「請不要把我們的故事在網上公開地寫出來, 我覺得不太好。」於是, 那一天, 我一按下刪除, 所有的文字都隨著他的消逝而在網路上完全消失。

友問︰「完全沒有BACKUP嗎？不會覺得很可惜嗎？」
我晒瀟洒的說︰「不可惜, 既然要去的, 就由它吧！」

然後, 我重拾心情, 就開了這個BLOG, 開始了隱姓埋名的博客生活, 又繼續在網上分享我的故事。有時寫到情愛的事, 就像專家一般的口吻, 說著似是而非的大道理, 情愛的事... 對於三十多歲的我, 像是愈來愈遠。當同齡朋友都在Facebook po著結婚產子產女的life event的同事, 我的時空卻是停滯在大學畢業, 工作, 時事...等題材。或許, 就如我一直覺得那樣, 每個人都自已的路和自己的故事。有時我會安慰自已, Facebook只有one-side story, 我們只看到別人「幸福」的一面。有些人死了... 他的Facebook在世界上突然消失了, 卻沒有人關心。也有人進去了青山醫院, 幾個年頭都像是與世隔絕一樣, 在Facebook...你看得見嗎？於是, 漸漸的我也抽離了這個叫人不懂如何自處的Facebook, 多用一點時間與真實的人去接觸, 不是在Facebook裡面做CD-Rom。

某天, 看到你的留言, 讓我充滿力量的再次在這個BLOG裡寫著我的故事。因為我想留住一種莫名的默契, 不知在你的世界有幾多個同類? 我並不常向人展現出真我, 不是太多人了解原來的我。不是工作上強悍的8號仔, 也不單是在做義工時比人熱心熱血的義工姐姐, 也不單是在朋友眼中很多朋友很多人關心的女生, 而是全部的總和, 還有可能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一種力量, 也許是徘徊在好與壞之間, 到底我們是同類嗎？

你說︰「妳既思路同齡男仔Handle妳唔到喇...」

我身邊也有一些比我十多廿年的男生, 和我很合得來。我有一個希望, 是可以由online去到offline, 正如你所講, 我們在這個距離是最optimum, 可以一直維持這個constant... 一直神秘下去。或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失聲, 我才可忍住不要打電話給你, 不然這麼好奇的我, 應該會一下子把所有神秘感都一次揭開。

:)

八十後(2)

那個80後下屬, 其實年紀只比我細兩年, 但是不知為何就是常常氣得我七孔生煙, 就是句句說話也是夭心夭肺。最初來的時候已常常說舊鋪的上司怎樣對下屬好, 如成日買零食佢地分, 成日請食五星酒店的貴價Buffet。這樣的門面野, 原來有人是很受落的...。(工作十幾年, 我覺得升職加人工的老闆才叫做好, 只有食食食的...代表什麼? 就是升你唔到, 加又加唔到人工, 一種工作以外的compensation, 即是一句「廢」。不然, 30+歲人, 工作幾年, 萬鬆一點人工... 為何仍看不透這種白癡的手法??)

還有很多奇怪的想法, 我說要文件改成怎樣, 他就是跟我唱反調, 說︰「我以前唔係咁做囉！」我說︰「我係最終的負責人, 文件是我簽名的, 有需要你舊鋪認同我的做法嗎？」

前陣子農曆新年, 我為免下屬因我嫁唔出而冇利是逗, 於是封了一人一封$50開工利是。誰知他竟然在別人面前說不會封利是給長輩, 而我就是他口中的長輩! 不給我封利是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在人面前說的那番話卻令人非常的不安。

當你以為他當我是死的時候, 他卻會在"乃了野"的時侯很謙卑的問我問題, 說︰「我那份文件追了很久, 也沒有人回覆我, 文件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我說︰「下？遲了一個月, 你現在先出聲???好, 等我打比佢老闆睇下佢咩野料!!唔發火當我病貓!!」結果, 事情一天內完結。我不是要自吹自擂, 但為何文件在他手一個月沒有進展也好像無事一樣, 天天5點9, 6點就走?

我老闆說︰「可能佢唔喜歡女上司。」(BTW, 其實我老闆也是女人來的！)
我說︰「但是, 我Day 1 Interview時已在, 佢沒理由唔知囉... 而且我係女人也不是現在的事情啦。難道為了他我變性？」
我老闆說︰「多一事, 不如少一事。」
我說︰「咁不如我走, 留底佢囉。」
我老闆說︰「咁等佢張約完左自動流失, 好嗎？」
我垂頭喪氣︰「哦...」

某日, 80後突然大枝野地說︰「我有野想同妳傾下。」 (我心裡暗喜...)
他說: 「我有OFFER了, 是某大上市公司, 人工比這裡高。」(我心裡狂呼...)
我冷靜地說︰「還用想麼, 一定走, 不用想。」
他冷不防我如此乾脆︰「若妳是我, 妳會怎樣看。」(我X你！你到底知唔知我係一個上司來的, 不是你個Friend呀...)
我扮冷靜地說︰「打工都是求財, 我係你即走, 不用想。」

我補毒針說︰「人地出手咁高, 又係想市公司, 我那有資格去留你丫....」
他死心不息︰「是的, 我所有朋友都叫我走, 老婆又叫我走, 好...等我明天跟老闆傾一傾。」
(我心裡極不爽, 你到底想點?!)
我問︰「你還想傾什麼呢？見老闆不是只有遞信, 還要傾什麼？」
他死心不息, 覺得自已很做得野, 極想被挽留。(完全忘記了自己返四日放一日的工作Style...)

那麼, 我只好送他一程。第二天, 找老闆跟他做一場大龍鳳, 希望他安心上路。

八十後

我有兩個下屬, 一個九十後, 另一個是八十後。

上回講及九十後的丫頭, 今天想講講我那個不太聽話的八十後。這個八十後, 上星期辭職了。幾位要好的同事和我的男友一知道這個消息, 都不停的恭喜我脫苦海, 也替我鬆一口氣。然而, 女人心事, 又有幾多人明白呢？雖然我也很想他走, 不過不是現在,便是今年度的Year End已經到了, 要是他一走, 我實在無法想像末後的日子會怎樣的辛苦。矛盾的心情, 為什麼呢？這個八十後, 我也有50%想他快點離開。

是咁的, 這個人實在是慢到不得了, 總不知道工作時間是在做什麼。時常請假, 早上七時許Whatsapp請事假或病假, 可以是陪阿媽, 陪老婆, 又可以是老婆家中有人病倒。請病假也是Whatsapp, 問他是什麼病, 竟然是壓力大而血壓高, 我問︰「你血壓幾高？」他說︰「醫生沒有講。」我一看他的病假紙, 又是那句永遠通行的「URTI」(上呼吸道感染!) 病假之密比起會M痛的女人更甚！後來有一次, 我終於按奈不住, 抓住他去談談... 豈料, 他反客為主說︰「昨夜老婆也問我發生什麼事, 說我最近沉默了, 沒有再跟她分享什麼工作上的事。」我大吃一驚, 心想︰「X!你老婆講乜關我乜事...! 」我斬釘截鐡地問︰「其實係咪唔想做？當初你說為了工作而失去了抽公屋的機會, 我還以為你會珍惜這份工作。既然是走出了自己的安舒區, 為何仍是這樣無心工作？你有自己的家庭要養, 老婆一結婚就沒工作, 為何你仍不努力？」八十後怎樣回答？就是說︰「沒有滿足感。」由第一個月開始, 他已沒有盡力去做, 只想一直在舊有的工作上得到滿足, 新的工作充滿挑戰一埋位就想有滿足感, 不是不可能, 只是不會在沒有付出的情況下會有滿足感。

我自問一直也毫無保留的教他做一些比較複雜的工作, 擔心他不懂得做, 也只為他預備了很多很多的資料, 他不單不會知足, 每次幫他排難解紛之後都是自我澎漲, 鬆毛鬆翼... 一直在吹噓自己如何的巴閉。。。有時甚至會說一些話令我感到很生氣, 於是我後來也學精了, 少說話多做事, 不過他仍是不太高興... 甚至天天按章工作, 像是我欠了他一樣。

終於, 是的...終於神給我一條出路, 就是給他一份無可抗拒的工作。

90後的丫頭(上)

是咁的, 上星期五原本打算和90後小丫頭下屬入大尾督吃泰國菜, 一來是她一直想坐我車, 二來也想和她吃一餐好的以慰勞她一直聽聽話話。Lunch後, 她突然兩眼通紅的跟我說︰「不好意思了C, 我家裡有些急事, 今晚不能和妳吃飯了。」我問︰「有什麼事呀？妳還好嗎？」然後90後妹妹大哭, 原來是媽媽突然入院了！我叫她下午放假去醫院, 倔強的她說︰「還有幾小時, 我做多一會, 放工才走吧。」我當然不會放棄叫她走, 因為這個情況下, 人心也不在工作, 留在辦公室也不能做什麼, 於是我搭著她的膊頭, 說︰「去看媽媽啦, 爸爸也很需要妳的支持。」90後繼續大哭, 然後告訴我媽媽早兩天的情況...

這個90後小丫頭, 比我細十年, 卻有如我的妹妹那樣。她就是一個對人很好的丫頭, 她說過︰「C, 妳對我真的很好, 我好感恩, 也自覺很幸福。」是的, 這個妹頭是完全不懂待人接物, 打電話就比供應商投訴, 打電郵又狗屁不通錯漏百出, 時常做錯事計錯數串錯字也硬頸得很, 有一次我差不多已開除了她, 因為錯得太離譜, 像沒帶腦上班一樣。可是...在她身上卻是有一種叫人不知怎樣應對的親和力, 也許就是我男友說她「儲了」很多人情。

這個90後的丫頭, 剛畢業, CV也是一塌糊塗, 錯漏百出, 穿戴花花碌碌的, 如去街市買菜的師奶無異。她比我早一個月上班, 我來的第一天, 她給我的印象是... 呢個人放唔得耐...不用理會。後來她告訴我, 我給人的印象是很Cool, 不會跟人說話, 看來年輕得不似Manager的級數。第一天上班, 她把我上兩手的爛攤子告訴我, 我一個星期內把東西由垃圾一般整理得井井有條, 她好驚訝。第二個星期開始, 我叫她不要再替其他同事做二三流的「影后」工作, 然後跟她說, 我年輕的時候也跟妳一樣的打扮, 把頭髮染成五顏六色打扮入時, 結果？就是舊老闆把我看成花樽, 到了後來即使是我改變了打扮, 也改變不了她心中的壞形象, 最後我是因為不能上位而離開了那個福利好人工高的地方。第二天, 90後的丫頭COPY了我的OL造型上班, 我嚇了一跳。過了一些日子, 她也COPY了我講電話時的Tone and Manner, 有同事說︰「妳在電話裡跟C很像。」她也會樂透半天, 甚至乎跟我說, 若她是男人, 一定會追我(!!)。

不過, 我有時也真心覺得她比較適合做人老婆。

便是平日, 她會煲老火湯(!)我喝。也是因為我時像穿錯衣, 不是天冷時穿得太少而冷病, 就是天熱時穿得太多而中暑, 她總會有一些外套借給我。雨傘, 我時常忘掉, 她會打電話提我。我早上遲了一點回來, 佢擔心我炒了車。辦公室裡也預備我愛吃的無糖假糖! 這樣的細心又無微不至, 可是做事又一塌糊塗, 不是最適合做人老婆嗎？我跟她說︰「快點識個男人, 不然像我那樣嫁唔出就弊了...」她卻笑說︰「點會呢？我係男人一定要妳...」

傻妹, 受女性歡迎的類型才不會是男人會愛上的女人... 不聽老人言, 第日就真的成了十年後的我喇... 她仍笑說︰「沒妳說的誇張啦, 妳也不老。」也許只有90後才看不懂比自已大十年的模樣是應該怎樣吧？

年輕的上司

在現在的公司, 下屬我並不算多, 目前就是大概有兩個, 最近在找第三個。

作為一個看來比較年輕的上司, 要管理下屬, 我覺得是不容易的。若是下屬太年輕(九十後), 就是根本的不懂做野, 一臉的不在乎, 妳可以拿我怎樣？若是有些經驗的那種, 年紀也跟自己差不得太遠, 妳叫他做教他做, 他說︰「我覺得唔係咁樣囉。」若是很有經驗的那種, 就很有「爸爸」的感覺, 我實在不是很懂教「爸爸」做野, 而「爸爸」也會說︰「我食鹽比妳食米多。」這三類下屬, 我也有點經驗。

早前見工, 都在找Middle Management的職級, 找來的都是上市公司。他們不約而同的問我︰「若妳要管理比妳年長很多的下屬, 妳會怎樣處理？」其中一份更有人問我︰「妳今年幾多歲？結婚沒？」只是一份Middle Management的工作, 原來想轉工...也許真的要等多幾年才可。說實在, 近年已在打扮上下了不少功夫, 就是減少化妝, 戴上成熟又斯文的眼鏡, 穿上深色的OL服裝, 為自已打造一個更踏實可靠的成熟形象。

轉型, 也許不是想像中的易。儘管已經三十幾歲, 看來仍像廿七歲, 一個Section Head的樣子, 面對客人也不是那樣具說服力。記得最近一次開會, 剛好那天沒戴上眼鏡, 一個客人與他的上司來我司開會, 他驚訝地說︰「C, 我唔認得妳, 妳頭髮長左, 又冇戴眼鏡... 」結果那個有十多人開的會議, 他卻全程也望著我, 令我感覺很奇怪。臨行前又說︰「C, 其實真係認唔到妳, 妳的朋友有冇同妳講妳唔戴眼鏡係唔同樣？」我笑說︰「我朋友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

也記得有一次, 我被人挑機！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 我老闆曾想比佢幫我手做我下屬 (我當時一口拒絕, 理由是不要阻住我個headcount!), 他是某Professional Organization的Former President, 一見我就派片又問︰「妳點解冇入我地個會？係一個專業身份!」我有點輕挑︰「我做咁多年都冇入會仍是這裡的Section Head, 也不覺得有什麼需要用錢去入這些組織。」他又說︰「妳大學讀什麼？有讀過Master Degree未？」我更有點不耐煩的說︰「大學時讀公共行政First Class Honours畢業, 拿過Scholarship去英國做交換生, 前年已經完成了MBA課程, 學術成績優異, 拿Best of the Best Project與及Best of the Best Project Presenter。請問你還要問咩野呢？」

哼!!!!不要小看人年輕呀...
而且我只是看來年輕, 實質已經不!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