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 我把那幾張舊照片親手交予他。
多年沒有見面, 我以最平淡的心情去面對那個我曾經恨透的男人。他說我這麼多年也沒有改變, 只是頭髮長了一點點。(是嗎？)
我從遠方看見他的身影漸漸步近, 他向我微笑然後加快了腳步, 直至他站在我的正前方。我看著眼前人, 看不見我印象中的那個男人, 只見這個人面上留下了這十年的痕跡, 比想像中來得蒼老, 身形不再像以往那樣結實, 腰間還多了一條成功男士的小車軚。
我把他看成一個舊朋友那樣, 問問近況, 聊聊股市, 說說往事。我把照片交給他, 問他記不記得這些朋友, 他說這些人都變了Facebook的朋友, 沒有特別聯絡。我問︰「看見我的message, 你當時記得我嗎？」他反問我︰「怎麼會不記得妳？」我笑說︰「男人太善忘, 這麼多年的我, 你還會記得？」他說︰「不是每個男人都善忘…」(是嗎？)
跟他見面之前, 我曾想像自己會忍不住問及當年發生的事情。我以為我會緊張, 便是曾經我也真心相信過我和面前的他會有將來。第一秒, 我便知道…不是他呢！女人相信直覺。那一秒的感覺非常陌生, 縱然那張臉曾經叫我動心。當年是什麼原因, 原來我已經不想知道了。我想, 這樣才是真真正正的放下。
我說︰「自那年我從英國回來, 大二的時候我又去了英國讀書…」他問︰「夏季課程嗎？」我說︰「是拿Scholarship去讀書…」在英國, 滿街也曾有著我的淚痕。或許, 他會以為因為他, 我不敢再去英國, 其實每一次踏足那國土, 我也記得曾有過的一段傷痕。
一切都已成過去了。
原來, 人真的會改變。我有時很討厭自己還會希望遇上真心喜歡我的人(太天真呢！), 看看眼前那個陌生的他, 又怎可以想像？這一刻, 感覺是很奇特的, 就像是今天的我回到過去安慰著那個以為是世界末日的我, 說著類似是你跟我說的話︰「以往的我也跟妳一樣, 但將來的妳會明白為何今天的妳不用傷心。妳知道為什麼？因為…老了…」
十年後的我, 即使樣子沒有太大改變, 我的心也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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