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技人

早兩天, 跟家人一同回國內小休。我甚少到國內旅遊, 特別是廣東省, 原來之一是感覺內地治安仍不是太好, 原因二就是害怕看到那些噴黑煙的工廠或是被嚴重污染的河道或是嚴重浪費食物的食店, 原因三就是害怕看到繁華背後一個又一個小故事, 也許是一群年幼的街童乞丐, 也許是一些穿著破爛不堪的農民駕著一輛嚴重超載的貨車。為了糊口, 一切都迫不得已。生活在內地就是這樣, 有人天天駕名車飲洋酒, 有人會因為工作過勞而斃命。
這一趟為了方便照顧幾位小朋友, 我們的行程主要是到長隆動物園及看國際大馬戲, 其他都是配菜。主菜長隆大馬戲當然好看, 長隆大馬戲不是普通的內地馬戲團, 其中也「參考」了不少Cirque de Soleil的表演模式(除了沒有故事！), 多層次舞台布景、演出者的化妝、燈光投入、背景音樂等等都是奢華的新式馬戲表演, 表演者都不是本地人, 而是來自世界各國包括俄羅斯、美國、哥倫比亞、哈薩克斯坦、泰國、肯尼亞、烏克蘭等等。

同樣「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第二天的行程卻在一家破爛的中餐廳看河北雜技團表演, 雜技團年紀最小的是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 最大的男孩也只有十多歲。這讓我想起曾看過林嘉欣在《向世界出發》到中國雜技之鄉的河北省吳橋做訪問, 那些雜技學校的學生多是來自貧窮的農村家庭，也有一些是孤兒。若不練雜技, 他們根本沒有其它出路。雜技學校的學生每天早上五時起床, 吃過早餐後便開始艱辛的訓練。雜技練功是特別苦, 同樣的動作天天要練上千百遍, 他們都咬著牙關、流著淚的在疼痛的煎熬中苦練。
這一次, 台上的一對小兄妹哥哥十三歲, 妹妹七歲, 作了幾個危險到不得了的表演, 看得我心也酸了(眼睛內又淚珠滾滾…), 他們小小年紀也咬緊牙關, 臉也谷得紅紅的似乎是透不過氣。我心裡不禁想︰「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好可憐啊…」想起我們身邊的人, 失戀、無機打、無電視看也想要自殺, 然而這些小雜技員卻是憑自己的努力去糊口甚至養家, 實在不應該可憐他們的, 我們需要尊重他們, 更需要幫助那些農村的小朋友脫貧。
那一刻, 我忽然想起了神的話語。人們往往將自我的形像建立在事業、成就、財富、或知識上。可是, 很多時候我們都埋怨為何自己何等努力也只得到這樣的回報？若然要計算自己付出的努力或是辛勞有幾多, 能及得上這些幾歲便做雜技表演的嗎？天天(!!)苦練或許也只能賺取夠糊口的錢, 出了名的還好, 有幾多練得全身傷痕累累也打不出名堂? 我們的價值並非來自自己的成就，不是因為我們所作的，而是因為神所作的一切。

我們覺得他們慘, 其實我們比他們更慘, 就是因為不知足。要比較不同人生的經歷, 就像是比較電影《新鐵金剛之量子殺機》與《大紅燈籠高高掛》那一齣較為好看那樣, 根本是無從比較, 各自各精彩。最重要的還是享受這個過程, 不論在高潮抑或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