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巨塔

白色巨塔, 這個名字很美, 令人聯想到座落海邊的白色燈塔。

最近身邊有些朋友和親戚遇上不幸的事情, 令我情緒有點低落。這是人生的另一階段嗎？人成長了, 會遇上許多無法預計的考驗, 還會遇上無法解決的問題, 不再是簡簡單單地靠近爸爸的肩膀大哭便可以。

現代人都像是活得很輕鬆自在的, 什麼也不去想, 什麼也不去理, 就像是什麼也跟自己無關一樣。曾經我也想獨善其身, 不過想深一層, 原來痛苦一直離開我們不遠。那一天, 跟朋友食午飯的時候, 提起我幾乎天天都會到醫院去探望的一位阿姨, 朋友說︰「假若我是那個病人, 我並不希望親友來探望我, 便是因為我無法照應他們, 只可以跟他們四目交投, 然後相對無言。」我說︰「我明白一個人病榻的感覺, 那是很寂寞也令人很想放棄生命, 我會想既然人生這樣痛苦, 一個人死了也實在不要緊…只是世界上少了一個人的心跳和呼吸, 大家的生活還是會繼續的。我的阿姨得了癌症, 我不希望她放棄自己, 便是知道她一個人的時候會像我那樣胡思亂想, 還是很想跟她說些話, 讓她得到一點點精神上的支持…」朋友仍堅持不想別人到醫院探望他。我想,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這樣堅強, 每次去醫院的時候, 總令我聯想到死亡的感覺。連續好幾個晚上, 我也努力去說一些開解別人的話, 可是, 有一晚她撐不住了, 精神開始崩潰, 醫院怕她做傻事, 午夜時份致電要人立即到醫院…原來我的安慰說話並沒有用, 還想起早陣子她感謝我們支持她時的一張笑臉。一個人的時間, 真會令人胡思亂想的…

又有一個在醫院探望阿姨的晚上, 收到一位朋友的來電, 說︰「原來她進了精神病院…」聽罷, 我一臉茫然, 剎那間回想起幾年前, 和那可人兒一起讀書的日子。原來痛苦一直離開我們不遠…一切都沒有先兆, 也沒有一個原因, 一轉眼便變成這樣子。我很想去探望她, 希望在她還認得我的時候, 讓她知道我們還是很關心她的。

一座白色巨塔, 這個名字很美, 但美麗的名字背後, 卻只是一座冷冰冰的建築物。